胡志明市的清晨总是湿热得像蒸笼，13岁的女孩阿妹（化名）却早已习惯。她辍学后在一家小木器厂打零工，每天踩着单车穿街过巷，2025年1月的那天，她照旧跟父亲挥手：“爸，我去上班了。” 谁也没料到，这句再寻常不过的道别，竟成了九个月的漫长黑夜序曲。
“爸，我回不来了……”父亲陈阮富东至今记得电话铃声响的那一刻——柬埔寨的陌生号码。 “爸，我被朋友骗了……他们让我干活，干不好就用电棍击我……” 女孩的声音像被掐住脖子，只剩气音。富东对着话筒吼：“你在哪儿？爸去接你！” 对面只剩一句：“任务没完成……我可能死在这儿……” 然后，嘟嘟嘟。
九个月，富东夫妇的手机成了“鬼铃”。偶尔打通几秒，女儿哭着报平安：“又被卖到别的窝点。”更多时候，是忙音。夫妻俩的头发一夜白了一半。
2025年9月30日，常福口岸（越南同塔与柬埔寨边境）的阳光38名越南公民排成一列走过边境线，阿妹是里面最瘦小的那一个。叔叔周文佟从胡志明市骑摩托狂奔9小时赶来，风尘仆仆，嗓子因哭喊而沙哑。 “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……” 他一把抱住侄女，泪水打湿了她的囚服。
“轻松工作”四个字，值几个电棍？同批38人里，33人非法越境，5人持护照“合法”出国——目的地都是同一个：诈骗园区。 19岁的阿艳是被脸书“餐厅招聘”骗去的。她原以为是端盘子，结果“照顾客户”成了教人转账。 “每天200美刀的销售额，完不成就电击，完不成再多就被卖。” 她被卖了三次。
我忍不住想说：贫穷是陷阱，贪念是推手。 13岁辍学打工的阿妹缺选择，19岁跳槽的阿艳缺判断。 诈骗团伙利用贪婪收割绝望。 “高薪”从来不免费，轻易来的基本都是陷阱。
边境的账单：1.06亿越盾常福口岸边防站没手软：
-
32名成人：罚款1.06亿越盾 -
2名宣光省人：签承诺书回家 -
13岁的阿妹：警告教育 -
还有几人继续深挖调查
九个月的青春成恶梦，但愿阿妹的眼泪，浇灭下一个“高薪梦”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