旧金山Westwood Highlands社区，930 Monterey Boulevard那栋米雅的米白色豪华大宅，曾是邻居们眼里的模范家庭：花园永远修剪得像杂志封面，圣诞灯饰亮得能照亮半条街，门口那辆保时捷永远锃亮。可2025年10月8日下午，这一切像被按下暂停键，永远定格在了绝望里。
近日，旧金山首席法医办公室公布的完整尸检报告，把所有传闻钉死在最残忍的事实上——这是一起母亲亲手终结全家的谋杀-自杀悲剧。
52岁的越南裔女商人张葆拉（Paula Trương），先用枪射杀了57岁的丈夫托马斯·拉塞尔·奥切尔特里（Thomas Russell Ocheltree），以及两个女儿——12岁的亚历山德拉（Alexandra）和9岁的麦肯齐（Mackenzie），随后在车库上吊自尽。
现场细节让人不忍细看：
托马斯躺在主卧床上，胸部两枪、颈部一枪，脸上满是肿胀与淤血，右手无力地握着手枪，身上盖着毯子——有精心布置“丈夫杀人后自杀”假象的嫌疑；大女儿亚历山德拉背部中枪，小女儿麦肯齐胸部中枪，两人倒在各自的卧室，像睡着了一样，被子还温柔地半盖着身体；毒理报告更令人心碎：孩子们体内被检测出强效镇静药物，张葆拉显然不忍心让她们在恐惧和疼痛中离开。
而张葆拉自己的血液里，抗抑郁药曲唑酮和止痛药羟考酮的浓度高得触目惊心——她早已被抑郁和债务拖进无底深渊。
发现惨案的，是托马斯的弟弟罗伯特。
2025年10月6日，他已经六天联系不上哥哥。敲门时，张葆拉只探出半个身子，声音平静得可怕：“托马斯去打高尔夫了，手机丢了，还没回来。”窗帘全部拉着，也没有让罗伯特没进屋。
第二天，她发来一条让人毛骨悚然的短信：“托马斯整个人都变了，我们全家都很害怕，你能来帮我管管他吗？”
10月8日上午，罗伯特报警求助，警察敲门无人应答便离开。下午1点25分，他再也等不下去，自己砸碎车库侧门闯进去——先看到张葆拉悬在吊在梁上，然后是托马斯和两个小侄女冰冷的尸体……
这场悲剧的根，其实早在疫情前就已埋下。
据悉，张葆拉女士从越南移民到美国，并于2006年与托马斯·拉塞尔·奥切尔特里先生结婚。她凭着一股越南女人特有的韧劲，在旧金山一手打造了连锁越南咖啡店Orbit Coffee，主打滴漏咖啡、咖啡苏打和迷你甜甜圈，最辉煌时奥克兰三家、圣何塞一家。她曾在采访里笑着说：“我想让孩子们喝到最正宗的越南味，也想给湾区妈妈们一个带娃喝咖啡的好去处。”托马斯负责所有品牌设计，两人还一起开了高端豪车维修店Zentrum Motors，2020年又盘下街角的Monterey Deli，改造成时尚酒水便利店Starr Spirits。
那几年，他们就是旧金山越南移民圈里最闪亮的“美国梦样本”。
可疫情像一场无声的地震，把这一切震得粉碎。客人没了，房租、员工、供应链全部断裂，Orbit Coffee 2023年5月贴出“暂时关闭”的告示后，再也没有重新开门。2022年3月，他们背了224万美金的二押贷款想死撑，结果年底就违约。2025年，这栋曾属于他们的房子以205万被银行法拍，一家四口沦落到租住自己曾经的家。
信用卡债务、税务局追缴、银行起诉……账单像滚雪球，越滚越大，越滚越重。
邻居们只看到他们表面依旧光鲜：花园烧烤派对照办，圣诞灯一年比一年夸张，家里那只胖乎乎的白狗Mango还在草坪上撒欢。可谁也不知道，夜里有多少次失眠、争吵、吃药、相拥而泣。
我每次看到这种案子，心里都五味杂陈。
一方面，张葆拉的选择绝不能被原谅——她剥夺了丈夫和两个正值花季的女儿活下去的权利，尤其是孩子们，她们连说“不”的机会都没有。
另一方面，又忍不住想：一个靠双手在异国拼出百万身家的女人，眼睁睁看着事业崩盘、房子被收、债务缠身、丈夫可能也深陷抑郁……那种从巅峰跌进深渊的羞耻、愧疚、无力，该有多重，才会让她觉得“带全家一起走”是最不痛苦的解脱？
这不是慈悲，这是绝望最极致的自私。
但它也在提醒：人要是压力大了，不能硬抗着，得学会解压。真的，扛不住的时候就别扛了，把它全都抖搂出来，再怎么地也不能选择极端自残或伤害其家人。
